丁砚之靠在画室的木椅上,重新翻看那本关于结构光影的教材。
他看到一个章节旁的标注—
【当情绪无法被看见时,请先给它一束光!】
他轻轻合上书本,靠着椅背闭上眼,喃喃:
“她已经有光了!”
“我就不打扰了!”
而陆聿白正从那家旧茶铺出来,手里还握着她上次喝剩的一半茶叶。
他没有去她楼下,也没有发消息。
只是走到街角,把那袋茶放进他自己的口袋。
风很凉,茶是冷的,但他却有点释然。
她还在泡茶。
那就够了。
那晚,她关了灯之后没有马上入睡,而是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窗外。
港城的夜雾起得不重,却散得慢,窗玻璃上没有露珠,但外头的灯光打进来,显得特别温白,像一层悄无声息的光罩。
她看了几分钟,然后下床,光脚走进画室。
墙边那幅画还没装框,散在画架上,纸面在暗光下反着一层轻柔的光。
她伸手摸了摸画纸的边缘,那是一张她画得极慢的画,是整个系列中唯一一幅没有明确主体的,画的是一些空间缝隙和光影的交汇点,像是她刻意从生活中剪下的一段静音带。
画的左下角留了一块空白,她本来打算填上花瓶的剪影,后来没有下笔。
她觉得那块空白刚刚好,不多不少,像是一个不该被命名的位置。
她把画从画架上取下,轻轻卷起来,收进画筒,贴好标签,放进她自己的私藏箱中。
那一格箱子里放的,都是“不对外展览”的作品,不是因为不好,也不是因为太私人,而是因为她觉得—它们没有解释的必要。
它们属于她一个人,属于她的某一段阶段,属于她曾经在夜里想清楚的一句话、一个决定、一次对话的沉淀。
放好后她回到床边,躺下,闭眼,心跳不快不慢,呼吸均匀。
她没有再想谁。
不是不爱了,也不是忘了,而是她终于明白,不用任何一个人来帮她确认情绪本身的真实性。
她爱过,也伤过,也等过,也收过,甚至在某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