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扇窗后本该是堆着破纸箱的储物间,可此刻,储物间的门敞开着,露出里面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和地面上那滩暗褐色的水痕。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旧居民楼里,吴悦正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咔嗒。\"
又是一声锁舌弹出的脆响。
她后退两步,看着那扇枣红色的木门缓缓闭合——从她苏醒到现在,这是第七次尝试开门。
门把手上还缠着她母亲织的毛线套,是姜黄色的,和她记忆里母亲失踪前夜分毫不差。
桌上那碗萝卜汤还冒着热气,窗户外的风雪拍打着玻璃,可屋内暖气管的嗡鸣却比任何现实里都清晰。
\"这不是真的。\"她对着空气说,声音发颤。
指尖掐进掌心,疼得发涩——幻境连痛觉都完美复制了。
她转身看向墙面,挂钟的指针正倒着走,从十点十七分退到十点十五分,和她母亲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完全吻合。
\"妈\"她轻声唤了句,又猛地咬住嘴唇。
衣柜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里面挂着的驼色大衣——那是母亲最爱的,失踪那天穿的就是这件。
吴悦冲过去,抓起大衣时却摸到一手虚凉,布料像烟雾般从指缝里溜走。
\"你想困住我?\"她对着空气冷笑,反手从靴筒里抽出战术刀。
刀刃划开指尖的瞬间,血珠\"啪\"地落在地板上,在木纹里晕开一朵小红花。
她想起顾尘说过,归墟幻境最怕生者的血气,尤其是带着执念的血。
\"通灵符,破!\"她把带血的手指按在窗玻璃上,咒语混着血腥味涌进喉咙。
玻璃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纹,透过裂痕,她看见虚空中悬浮着一枚水晶球,里面映着顾尘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扇木窗前,背影像被抽干了所有温度。
\"不是记忆控制我们。\"吴悦对着水晶球轻声说,血珠顺着玻璃往下淌,\"是我们赋予了它意义。\"
顾尘站在储物间门口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七岁的自己正跪在青石板上,小拇指勾着妹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