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刚抬起脚,摇椅上的时笙却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刚才的宁静。
时笙从来都不是养在花园中被精心伺候的娇花,她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生死一线的险境,对周遭环境的感知早已刻入本能。
所以当时闻念出现在附近的第一时间,她就察觉到了。
要不是对方在自己身边磨磨蹭蹭半天,她也懒得开口。
时闻念的脚步猛地顿住,被时笙语气中那点不易察觉的不耐刺了一下。
她转过身,对上时笙的目光,压抑在心底的自我怀疑瞬间冲破了闸门,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蠢?”
时笙伸了个懒腰,坐直了些,微微偏过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时闻念。
今天她卸去了非主流浓妆,露出了原本乖巧甜美的眉眼,那份属于年轻女孩的干净底色终于显露出来。
时笙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然呢?你不会觉得自己聪明吧?”
看着时闻念瞬间涨红的脸和不服气的眼神,她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现在看嘛……卸了那层鬼画符,脑子似乎也跟着干净了点,还不算蠢得彻底。”
时闻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这几天,家里人怎么可能不担心?
其中最担心的就是时老爷子和时怀川这两个长辈了。
时家众人看着时闻念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一点点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
这十几年里,长辈们倾注了无尽的怜惜和疼爱。
即便她后来变得叛逆、古怪,用乖张的行为试图引起注意,在时家众人眼中,那些也不过是孩子气的别扭和小打小闹。
大家理解她失去父母的伤痛,包容她的一切。
从小到大,家里的人是真的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把她按进去护着。
看到她现在这么折磨自己,时老爷子急得在书房里踱步,时怀川也愁眉不展,好几次都想让人强行打开房门。
是时笙拦住了他们。
她的态度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