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贺震岳的身影裹着晚风挤了进来。这位贺家二叔穿着深灰中山装,袖口磨得泛白,腕间却戴着块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矛盾的装扮像极了他矛盾的处境:名义上是贺家旁支,实则野心比谁都炽热。
“墨少,可算把你盼来了。”贺震岳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像涂了层油,“你说要合作夺权,我这把老骨头可等不及了。”
贺子墨没接话,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推过去。封皮上印着“贺氏集团近三年核心项目审计报告”,边角被他捏得微微卷起。“二叔先看看这个。”
贺震岳戴上老花镜,翻开第一页便倒吸一口凉气。报告里详细列着贺子轩分管业务中的漏洞:新能源项目虚增成本三千万,海外并购案中收受中间人回扣两百万,甚至连去年春节员工福利采购都被吃空饷——这些事他早有耳闻,却从未想过能被挖得如此彻底。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声音发颤。
“二叔觉得,我在集团安插了十年的眼线,是吃干饭的?”贺子墨轻笑一声,指节叩了叩桌面,“这些账目,都是贺子轩亲自签字的。只要把这些捅到纪委,再让媒体曝光……”他拖长了尾音,“您说,爷爷还会让他坐在总裁位子上吗?”
贺震岳的手指在“虚增成本三千万”那行字上重重一按,忽然笑了:“好,真好。你这招釜底抽薪,比我当年想的周到。”他摘下眼镜擦拭,眼底闪过狠厉,“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子轩最近正为苏瑶的事焦头烂额,咱们得再添把火。”
“二叔指的是?”贺子墨挑眉。
“苏瑶那丫头,最见不得家里闹丑闻。”贺震岳压低声音,“你让人散布点风声,就说子轩因为苏瑶离家,精神恍惚误了公司大事。股市最吃这套‘掌舵人失德’的传言,等股价跌够了——”他伸出三根手指,“咱们再联合几个小股东提议罢免,到时候就算爷爷护着,也护不住。”
贺子墨盯着茶几上的檀木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