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阳嗤笑一声,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
“他除了每个月按时打钱,什么时候问过我一句?”
“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他知道我上次打架断了肋骨,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周姨,也砸向这个华丽却冰冷的家。
周姨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那层职业化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耀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他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将来能有出息!”
“有出息?”沈耀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把我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就是为了我有出息?”
孙佳悦站在一旁,只觉得这饭桌上的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冻人。
她看看沈耀阳紧绷的下颌线,再看看周姨那张努力维持镇定却隐隐有些扭曲的脸。
这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怼起人来还真是一点不含糊,而且句句都戳在要害上。
她原本想说“我吃饱了,我先走了”的话,此刻也堵在了喉咙里。
走?现在走,倒像是她怕了周姨似的。
而且,沈耀阳这副炸毛的样子,一半也是因为她。
周姨深吸一口气,语气又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语重心长:“耀阳,你祖母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爸爸也是希望你能静心学习,将来能出国深造,将来有出息。”
她又搬出了沈耀阳的母亲。
沈耀阳眼底的讥诮更深,却没再接话,只是转头看向孙佳悦。
那眼神,在一瞬间褪去了所有尖锐和戾气,只剩下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
“不是说走吗?”
孙佳悦还没回答就被拉着走了。
这时候,周姨还在后面客气地询问:“佳悦啊,要不要让管家送你?”
她连忙摆手摇头示意。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屋内的紧张气氛。
刚出这别墅大门,还没走上几步。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从不远处的路灯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