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力量充盈全身，带来无上掌控感的瞬间——
“咳……”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咳，打破了力量的沉醉。一点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凝练、却也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灰败气息的金色血珠，从她唇角溢出，滴落在骸骨祭坛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疲惫与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澎湃的力量感。她清晰地感觉到，某种东西……某种构成生命根基的东西，被永久地烧掉了一部分。灵魂深处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仿佛琉璃盏上出现了一道永恒的裂痕。识海之中，那刚刚涅盘重生的强大元神，其眉心之处，一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七彩火痕悄然烙印，散发着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灼痛感。
凤霓裳抬手，轻轻拂过鬓角。一缕刺目的、失去了所有光泽的雪白发丝，无声无息地垂落下来，缠绕在她新生的、如玉般的手指上。
代驾……这便是涅盘的代价！本源之损，寿元之削，还有那烙印在真灵深处、永世伴随的火劫之苦！
她凝视着那缕白发，又抬眸，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穿透了万水千山，投向那遥远的世界边缘，投向那混沌雷狱肆虐、天道之眼冰冷的绝境之地。
指尖的七彩火苗无声熄灭。
一抹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在她那双蕴藏着凤凰光影的眸底掠过——那是力量带来的冰冷决绝，是付出代价后的深沉疲惫，是望向绝境时无法言说的担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为某人甘愿承受这永恒火劫的……无悔？
她缓缓攥紧了那缕白发，连同那滴落下的、带着灰败气息的金色帝血，一起紧握在掌心。力量在血脉中奔涌咆哮，伤痕在灵魂深处隐隐作痛。
凤霓裳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灼热的气息带着禁地独有的硫磺与古老血腥味，灌入肺腑。她挺直了脊背，玄凰的虚影在她身后无声地展开羽翼，华美而威严。所有的疲惫、虚弱与痛楚，都被强行压入那双深邃如渊的凤眸最底层。
一步踏出，脚下骸骨祭坛的符文再次亮起，却不再是焚烧的毁灭，而是温顺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