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雾气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沉沉地压在萧遥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针穿透肺腑的刺痛,那是浓郁到实质化的阴气,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活物的生机。他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冻结的溪流,运转迟滞艰难,唯有紧贴在胸口的混沌树叶持续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七彩光晕,才勉强在身周撑开一层薄薄的屏障,隔绝着那足以瞬间冻结神魂的死亡寒意。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一种冰冷粘稠的黑色浆液——冥河支流。踩踏其上,脚下传来的并非水声,而是无数亡魂被挤压、被惊醒时发出的凄厉哀嚎,尖锐、怨毒、充满无尽的痛苦与绝望。这声音直接穿透耳膜,钻入识海深处,疯狂撕扯着人的理智。
“呜…呜…还我命来…”
“好冷…好痛…留下来陪我们吧…”
“活人的血…活人的魂…”
细碎的低语如同附骨之蛆,缠绕在萧遥耳边,即使封闭六识也无法隔绝。他只能紧守心神,默念太虚剑经清心法诀,将那些足以令人疯狂的怨念死死压制在识海边缘。青铜罗盘“阴阳引”的指针在他手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一个受惊的活物,坚定不移地指向正前方那片翻涌着更浓郁黑雾的区域——冥河主干就在前方不远,而珍贵的冥铁矿脉,就在那冥河之畔!
目标在望,但萧遥的心却沉了下去。越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中弥漫的威压就越发恐怖。那不是单纯的强大力量,而是一种沉淀了亿万载亡者怨念、执掌死亡法则的冰冷意志,沉甸甸地压在神魂之上,让人本能地想要逃离,想要跪伏。
他再次服下一小片生命古树嫩枝,那一点翠绿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