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处并非死寂一片。偶尔有奇异的“声音”传来。有时是一阵短促而密集的嗡鸣,像是时间在某个节点被强行压缩、加速流逝;有时是悠长而缓慢的叹息,仿佛时间被拉长了无数倍;甚至能听到某种东西在巨大压力下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吱”碎裂声,那是空间结构在扭曲时间下濒临崩溃的哀鸣。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百年。萧遥鬓角早已染上风霜,那是强行抵抗时间乱流侵蚀留下的痕迹。他的灵力彻底枯竭,全靠生命古树嫩枝残留在体内的庞大生命本源在苦苦支撑,对抗着无处不在的时间侵蚀和阴气渗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身体如同背负着万钧山岳。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意志也即将被这无尽的混乱磨灭时,前方豁然开朗。
穿过一道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扭曲光膜,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的时间乱流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约束、梳理过,虽然依旧能感受到流速的异常波动,但不再狂暴致命。空间的中心,是一片奇异的“湖泊”。
湖面并非水,而是粘稠如液态水晶般的银色物质,平静无波,倒映着洞窟顶部垂落下的无数巨大钟乳石。这些钟乳石也并非岩石,而是半透明的晶体,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微光,如同凝固的时间长河。银色的“湖面”上,漂浮着一些巨大的、如同岛屿般的灰白色岩石,岩石表面同样布满了那些记录时间伤痕的刻痕。
而在所有岩石岛屿拱卫的中心,在那片银色“湖泊”的最核心处,悬浮着一块仅丈许方圆的黑色平台。
平台之上,生长着一株植物。
它没有叶子,只有一根孤零零的、如同墨玉雕琢而成的茎秆,笔直地指向洞窟顶端。
茎秆顶端,托着一朵花苞。
那花苞紧闭着,颜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极致暗紫色。它明明就在那里,却又给人一种极其遥远、处于另一个时空维度的错觉。花苞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时间似乎被它本身的存在所凝滞、拉长,形成一种近乎静止的奇异场域。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