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至三层楼的寻常事务,哪怕是有人夜读,只要确保该层同时有两人和每层都有沙桶水桶等常备灭火器具在,州学也是允许的。
但第四层不同,钥匙不在小吏这里,必须上报给州学的学官。
身边没人,陆北顾站在通往四层的楼梯口,心跳微微加速。
脚下是熟悉的木质阶梯,但上方那道紧闭的门,以及门上那把沉甸甸的铜锁,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不同寻常。
很快,一位州学学官就带着钥匙赶了过来。
他看了看陆北顾,先是确定了陆北顾身上没有携带火石之类的物品,随后再次确认了其是因为迎新雅集第一名获得的资格后,才掏出钥匙开门。
铜锁“咔哒”一声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楼内显得格外清晰。
学官缓缓推开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防蛀药草和淡淡尘封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楼下油墨和人气交织的味道截然不同。
“第四层里有什么,不准对任何人说,如果查出来你对其他人说了,会直接开除出州学。”
学官丢下一句让陆北顾有些惊疑的话语之后,就带着钥匙离开了。
“请。”
小吏侧身让开:“规矩依旧,时辰从此刻算起,三日整。第四层书籍,不可携出,不可污损,若有需要誊抄,笔墨自备。若要夜读,晚上会有两人专门带着灯具上来,然后携带唧筒和麻搭看着你夜读。”
“两人看着?”
陆北顾感觉有点怪怪的,之前是小吏陪着他熬夜,反正三楼就有常备的灭火器具,真有火苗一扑就灭了。
但在四楼,要两个人看着,还带着唧筒和麻搭就是粗竹筒做的消防水枪和浸泡在泥浆桶里的大拖把。
葫芦灯先不说本身不会被撞翻倾倒,就算陆北顾想刻意点火,想想看那场面,纸刚点着,一个人抄起水枪连陆北顾带纸一起给囫囵喷了,另一人再用隔绝氧气的泥浆大拖把给一下盖住。
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得两人,不然失火了谁也担不起责任州学怕的不是夜读,也不缺人手。”
陆北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