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经、墨义相对客观,有标准答案,批阅较快。
诗赋和策论则是最耗时的,尤其是策论,需要仔细审阅立意、论证、文采、经史功底。
负责批阅策论卷的,正是州学里以学问精深、要求严格著称的几位学官,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学官,正凝神看着手中一份誊录好的策论卷。
卷首破题那句“守成之世易为功,开创之君难为法”,便让他浑浊的老眼骤然一亮。
接着看下去,整篇史论观点鲜明,气势雄浑,史实运用精准,得失分析透彻,典故也是信手拈来,更妙的是结尾处那“《春秋》责贤者备”的点睛之笔,将史论拔高到经义高度。
“好!好一篇雄文!”
老学官忍不住拍案叫绝,引得周围几位学官纷纷侧目。
“破题精警,立论高远,论据翔实,文气贯通!更难得的是,经史融合得如此自然贴切!”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卷首,想记住编号,然后等登完成绩看看到底是哪位老成持重的上舍生所作。
看名字,他是看不到的,但是哪怕是誊录试卷,也是有临时编号的。
这个编号不是学号,而是考场座位号,目的是为了防止学生之间的卷子在判卷的时候出现因为誊录弄混而查不出来的情况。
老学官记住了这个编号。
晚上,当所有试卷批阅完毕,开始拆封糊名、誊录编号与实际姓名学号对应、汇总评分。
老学官盯着那个编号,发现是下舍考场里出来的监考跟判卷不是同一批人,监考的助教会多一些,判卷的都是正式学官,所以判卷的老师哪怕看到了编号,也不知道编号都是哪个考场里出来的。
“怪事这文风老辣,引经据典之熟稔,怎么看都像是积年苦读的上舍生手笔,怎么是个下舍生?”
这个编号的卷子在帖经部分几乎全对,墨义有些瑕疵但影响并不大,诗赋虽非顶尖,但格律严谨,中规中矩,远超下舍生水准。
“难道是迎新雅集那个头名?叫陆陆什么顾的?”有人想起了那个在迎新雅集上崭露头角的新生。
“一个新生?不可能!”老学官眉头一皱,“此等史论功底,非在州学打熬个三五年的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