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来换豆腐。”
顾桢人长的漂亮,像个小姑娘似的,嘴巴也甜,惹得村里的大人都喜欢他,此时看顾桢跑得额上都是汗水,磨豆腐家的三婶子笑眯眯地过来用袖口子给他擦汗,一边叫丈夫拿碗端豆腐来。
顾桢看着碗里的豆腐,不好意思地冲三婶笑:“婶子,给多了 ,我爹说了,不能每次都多给,不好。”
顾桢一边说着,一边要把多给的那块还回去,却被三婶子一巴掌拍在肩头,笑道:“哪来那么多规矩,就说是婶子给的,让你爹找我来!”
见离午间还早着,顾桢就多留了一会儿,陪着三叔三婶说了会儿话,正把两人逗得开心大笑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三人忙跑出门去看,这顾家村一向邻里和睦,几乎没发生过这样大的争吵,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可到了村口,急匆匆赶来的村民们愣住了。
来的是征调民夫的官吏。
国家连年征战,他们虽然是村野民夫,却也有所耳闻,可顾家村人少,又紧挨州府,征兵征民夫一类的事情向来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找不到他们头上来,可现在,手上拿着户籍册子的官员带了一队皂吏,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站在树荫中,正指挥着小吏们挨家挨户抓人。
三婶和三叔朝那边已经拴了绳子连成一排的壮年男子中一看,就看到了他们三十来岁的独子,正满面仓惶地站在那里,眼中全是恐惧害怕。
“周儿啊!”
三婶眼睛里的泪水一瞬间就流了下来,凄厉地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被三叔死死抱住,生怕她冲撞了官老爷丢了命。
那头的顾周也看到了老爹老娘,喊了一声娘,就被一旁守着的皂吏甩了一棍子,正正打在他的胸口上,面色一下就涨得绀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准喧哗!”
这一棍子把所有村民都给打哑火了,一声也不敢再吭,生怕又惹怒了官吏们,被棍子鞭子打到自己身上。
远处陆陆续续走来又一列男人,两个皂吏一个在队首,一个在队尾,押送着男人们走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