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进去呢?
万一崔恕头痛欲裂,在浴桶里不小心咳嗽、呛水,然后淹死了,那该怎么办?
我紧张得不行,已经彻底把“这是书里的世界,男主角必不可能死掉”的定律抛诸脑后。
你会相信我吗?
我其实真的不是为了偷看。
我只是,太担心崔恕了而已。
以往,崔恕每次犯头风,我都会跟进浴房照顾他。
这是平时生活中,我极少会照顾他的地方。
成婚之前,崔恕曾经向我许诺,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跟我举案齐眉。
因为举案齐眉的意思是,妻子将端饭的木盘举得和眉毛一样高,对丈夫百依百顺,服侍到位。
而崔恕对我说的却是:
“栀栀,我不用你照顾我,我想你自由、快乐,在嫁我之后,也要像从前你在皇祖母膝下那般,依旧受尽宠爱。”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道理,要女子嫁人之后过得不如从前。”
“更没有任何道理,要让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子颐指气使。”
说这话时,慈宁宫中正好也有一窝小麻雀在啾啾啾的叫。
现在想来,那两只小麻雀也挺有意思的。
个头小点的那个特别懒,天天就知道蹲在树枝上,等大一点的那只麻雀投喂它。
但只有一次,大大小麻雀翅膀受了点伤,飞不动。
小小小麻雀就飞出去觅食,换它来照顾大大小麻雀。
我想,它们俩,或许就是崔恕所期望的那种爱情的样子。
在我眼中,崔恕就是大大小麻雀。
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小小麻雀。
因为我没有出去觅食的本事。
我能做的,只有在崔恕头痛的时候,走进浴房,陪着他说话,帮他揉开额前紧绷的经脉。
我也问过崔恕一次。
我问他,别人娶妻,都是娶回来给自己做帮衬的,结果你倒好,堂堂宁王,竟要娶个废物回家供着,就不怕别人议论你惧内?
谁知。
崔恕听了我的话,却笑得很是开怀。
我至今都记得,他当时特别的理直气壮。
“议论就议论。我就是惧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