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禁锢——痛苦、无奈、悲伤……那些被对方话语骤然勾起的记忆碎片,在她心头无声地搅动。
谢晚宁对此自然无从知晓。
夜色太黑沉,在此刻竟是阿兰若最好的掩护。
阿兰若长长吁出一口气,倏然起身,“屋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话音未落,她已推门而出,背影几乎是仓惶地消失在门外。
谢晚宁望着那近乎逃离的身影,一时怔忡,不明白往日里这个永远性格如她衣着一般灿烂热烈的少女,怎么突然带着一股深重的……
忧愁?
思绪还未理清,目光便被窗外月色下的一幕攫住——
秦少锐负手而立,似乎对苏若说了句什么,然后从袖口中摸出了个青花瓷瓶递给他,随即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屋内,竟转身离去。
苏若独自伫立月下,良久,终是轻叹一声,推门进来,在幺郎身畔坐下。
“如何?”谢晚宁压低嗓音,“可有希望?”
“秦大人说,这件事虽是有违人道,”苏若的声音不高,伸手将幺郎耳畔被汗浸湿的发丝轻轻拨开,“但是口说无凭,加上毕竟是父母之命,实在难办,不过他倒是可以给我们几日回乡去寻着证据,到时候在庭审之上,或许会对我们有些利处。”
谢晚宁长出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件事艰难,也想过秦少锐若是不肯为他们提供帮助,她也不介意提刀为幺郎他们砍出一条血路,现下听见苏若这样说,她心里也稍微松了松。
总归是比逃亡有希望了些,不是吗?
“那我同你们一起去巴州,”谢晚宁心情很好,语气也飞扬起来,“说不定可以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
苏若却缓缓抬头,看向谢晚宁。
不是初见的审视,也不是莫名的厌恶,而是深深地感激和淡淡的欣赏。
“这位姑娘,多谢你为我和幺郎谋划,若非是你刚刚在客栈对我的提醒,只怕现下我已经被他们捉去,准备下狱了,而且……”
他拿出刚刚秦少锐递给他的瓶子,十分珍惜的放在桌上。
“幺郎自小有哮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