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怀了带把的又怎么样,一家子脏心烂肺的,也不怕孩子生下来没屁眼。”
老式的红砖房几乎完全不隔音,姜云苓瘫在床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屋中光线昏暗,林萋萋依旧能看到她煞白的脸色。
一个‘妈’字在喉头滚了好几圈,还是没叫出来。
说到底,她和姜云苓不过是才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林萋萋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没用,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先解决了那个老太婆再说。
姜云苓现在基本不下床,晚上都是在屋里解手。
林萋萋顺手拿起墙边她用来解小手的痰盂。
痰盂是刷洗干净的,也用开水消了毒,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要是将早上没来得及倒掉的药水倒进痰盂里……
那药水是给姜云苓泡伤口用的,深黄的颜色,还带着点药汤子独有的腥臊味。
倒在痰盂里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林萋萋端着痰盂出去时,张婶正越战越勇。
“你们林家养的小姜和萋萋,我呸!”
“谁不知道你那个废物儿子一个月拿的钱连塞牙缝都不够,全靠小姜挣钱养家。”
“你还说小姜废物,我看你儿子才是废物,你们林家全是废物!”
杨素芬惯常喜欢占口舌便宜,今天居然遇上一个骂不过的,一时气急又要动手,“我们老林家的事,你个闲人管得着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一边吼一边往张婶身上扑。
林萋萋恰好走到张婶后面,将人往旁边一拽。
端起痰盂照着杨素芬的脸就泼了过去。
深黄色的液体在空中溅开,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杨素芬头脸全都被泼湿了,黄汤子顺着脸往下淌,还有不少泼进了嘴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被她打骂了十几年的孙女。
林萋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杨素芬想劈手给她两耳光,但一想到那痰盂里液体可能是什么东西,她就一阵反胃。
被这股腥臊味围着,她甚至连开口骂人都做不到,就怕一张嘴,自己会立刻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