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离!”
她说得咬牙切齿,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我要拖死他。”
“想扔下我再娶,去过好日子,没门!”
“我残废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我要让他的孩子永远上不了户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林家的金孙是个野种。”
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姜云苓的全部力气。
说完之后,她就双眼呆滞地坐在床上又开始流泪。
姜云苓从小就被教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所以即便丈夫出轨,婆婆天天欺辱她,她也从没动过离婚的念头。
这年头,离婚是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的。
对于姜云苓来说,这简直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无论林萋萋再怎么劝。
姜云苓只是小声地念叨着,“我不离婚,拖死他,我要拖死他……”
她哭了半晌,模糊的视线落在那个又被放回墙角的痰盂上。
只是如此简单的事,这么多年她却从来不敢做。
摸着左腿那空荡荡的裤管。
姜云苓哑声问林萋萋,“你真的泼她了?”
林萋萋:“嗯,泼了,照着她脸泼的。”
说完她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
“就算你跟林争先不离婚,我以后也不可能跟林家和解了。”
“那是你爸……”姜云苓习惯性地反驳她的称呼。
林萋萋看向她,那双温柔的杏眼,此刻却冰冷又坚定。
“他配吗?”
姜云苓一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配吗?
配让自己赔上余生吗?
要拖死林争先不离婚的这个想法,开始动摇了。
林萋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绿本放在姜云苓面前。
“我和张婶今天去办残疾人证时都问清楚了,国家政策好,以后厂里每月还给你发50块钱工资,咱们俩生活,肯定是够了。”
“之前欠院子里叔叔阿姨们的钱,慢慢也能还上。”
“但要是你不跟林争先离婚,被他知道了这事……”
林萋萋话没说完,但姜云苓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