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华悬停在空中的手臂僵了几秒,掌心里灼热的温度似乎还灼烧着他的神经。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臂,五指缓缓蜷紧,插回了自己有些单薄的毛衣袖口里,紧握成拳。刚才掌心那片空间残留的、属于她身上的温暖柔软触感仿佛还在。但他脸上,已经努力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只是紧抿的唇角泄露了那份极力压制下的心潮澎湃。
“咳……”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的清嗓声打破了死寂。江韵华终于从琴谱后面抬起了憋得通红的脸(不知是忍笑忍的还是别的),表情努力装得若无其事:“那个……雨好像小了点?雷走远了。要不……我们等会儿冲回去?林老师您看……”
林雪萍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拢了拢肩头上属于江明华的那件宽大的牛仔外套衣襟,将那温暖的包裹感收紧了几分。指尖捻着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纹路,无声地摩挲了一下。几秒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窗外依然看不清景物的水帘,最终落在江明华紧绷而沉默的侧脸上。
“再等等。”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晰平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力量感,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从未发生过。“至少等雷暴完全过去,外面视线也不清晰。安全第一。”
她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然后继续开口,语气自然地做出了安排,目光却最终落定在江明华身上,带着一种沉静的信任与无言的关照:“江明华,你外套给我了。里面毛衣薄,站那里靠墙更冷。那边靠里有张旧扶手椅,没有风,你坐那儿去。”她的手指指向了钢琴后面靠近内墙的一张铺着软垫的老旧藤编扶手椅。
江明华喉咙有些发紧。他想说不用,他一点都不冷,胸口烫得像揣了块烙铁。但他看着林雪萍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如同清冽的泉水,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种师长式的命令混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应了声:“嗯。”顺从地抬脚走向那张椅子。
琴房里只剩下雨声敲打玻璃窗的单调背景音。江韵华非常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