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萍正低头,圆珠笔尖在桌面上摊开的崭新笔记本上利落地划动。本子是她特意新买的,浅蓝的封面印着素色花纹,带着清冷的气息。此刻,她正为江明华誊写他近期冲刺华东区数学联赛所遇到的、那些格外顽固的压轴题“拦路虎”。笔尖流畅地勾勒出复杂的符号、图形、算式,像精心编织的一张网。这本全新的笔记本承载着她隐而未宣的心意——为他理清迷障,梳理脉络,也是她此时能给予的、最切近的支撑。
江明华的目光沉在自己的试卷上,大脑高速运转,追逐着题目里隐藏的逻辑线索。忽然,笔尖滞涩了。他几乎出于一种浸入难题后无意识的本能习惯,左手自然地抬起,精准无误地伸向旁边那支正在匀速移动、记录着他困惑林雪萍笔记的圆珠笔——这支笔正在林雪萍纤细的指间握着,流淌着清隽的字迹。
下一瞬,江明华的指尖触及了那支笔——不,确切地说,是轻轻擦过了林雪萍拇指的指侧。
一种细微却如同静电释放的酥麻感,从他指腹倏然窜开。
时间仿佛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林雪萍握笔的手极其轻微地一颤,那流畅的笔尖瞬间在纸上磕出一个微凹的小点。墨迹晕开细小的涟漪。她能清晰感知到那略带一点薄茧的指腹在自己皮肤上一掠而过的温热带起的细小电流。
江明华瞬间回神。自己做了什么?他猛地抬头,撞进林雪萍恰好也微微抬起、带着一丝愕然望过来的眼眸里。那浅褐色的瞳仁里像是被投进了小石子的清潭,漾开片刻的无措涟漪,随即又强行沉淀下来。
周围只有微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操场飘来隐约的哨音和喧哗,还有他们自己被放大了数倍的心跳声。
“呃,”江明华的嗓子有些发紧,手指像被烫到般倏地收回,“没、没事,我走神了。”解释有些笨拙,耳根开始不争气地慢慢烧红。他不是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