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鼻梁,露出一个略带窘迫但坦然的笑容:“习惯了。不过被你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感觉自己像个分析叶片的机器人。”他看着许清瑶眼底的笑意,还有微微扬起的唇角,心头没来由地轻松下来。“那你帮我找找感觉?”
“好。”许清瑶爽快地答应。他们继续配合着,动作不再那么拘谨,讨论也更加自然顺畅。偶尔为了某一片边缘特征模糊的叶子产生不同意见时,会小声争执几句,然后各自拿出自己的依据,最终总能找到一处关键细节来达成共识。江韵华负责核对标签和记录,许清瑶则凭借她美术生对形态和质感的敏锐直觉以及女生特有的细心帮忙区分。
窗外的天色由金橘转为更深的橙红。夕阳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泼洒进来,将两人低头工作投入的剪影温柔地镶上了金边。他们的影子在实验台冰冷的银质桌面上交叠,亲密无间。
“呼……搞定!”当最后一枚特殊的树化石标本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封口袋,贴上清晰编号和名称的新标签,再按照林雪萍要求归档到书架最顶层的深蓝色硬质档案盒里时,江韵华长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感觉腰背都有些僵硬了。
许清瑶也摘下薄薄的乳胶手套,脸上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总算分完了。林老师的收藏真是五花八门。”她把归位好的档案盒小心推进书架深处。
“是啊,辛苦你了清瑶。”江韵华看向她,眼神真挚,“要不是你发现标签背面那些小字的记录和核对林老师在资料本里做的备注,我们自己摸索估计得乱套,搞不好贴错标签就麻烦了。”他知道,刚才那份差点被他们判定为混入的“异类”标本,就是许清瑶眼尖地发现盒子内侧贴着一个不起眼但笔迹清晰的旧标签,再对照林雪萍留下的笔记本才确认是另一种罕见品种的早期样本。
“没什么,应该的。”许清瑶轻描淡写地说,但眼里的光亮透着一丝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