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单膝跪地,腰间玉佩在地上撞出脆响:\"遵旨。\"他抬头时,与苏隐对视一眼——那眼波里藏着的,是昨夜他在客卿殿外找到的半枚玄冥纹章。
月上中天时,苏隐的密室里燃着沉水香。
风影掀开门帘进来时,衣摆沾着露水,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从暗渠摸进来的。
\"那祭司昨夜去过北荒驿站。\"风影将半块青铜章拍在案上,章面的古神图腾还沾着泥,\"密信里说"旧神血脉复苏,需引天机碑之气"。\"
苏隐的指尖划过青铜章上的纹路,触感像极了量劫图上那座山的轮廓。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风大人,明日放消息出去,就说我要亲自去北荒主持祭祀。\"
\"先生这是要当诱饵?\"风影皱眉。
\"不是诱饵。\"苏隐起身推开窗,夜风吹得烛火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是引蛇出洞。
幽光谷的天机碑\"他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山林,声音轻得像叹息,\"该有人去会会那些旧神遗民了。\"
风影走后,苏隐坐在蒲团上推演新局。
算筹在案上摆出\"困龙\"变\"锁魂\"的卦象时,他的指尖突然顿住——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过青瓦,又像有人故意放轻了脚步。
他望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摸出袖中短刃。
那影子在窗前提留片刻,又缓缓向院外移动,最终消失在更声里。
苏隐吹灭烛火,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明天,他就要和灵狐、翠羽启程去北荒了。
只是这深夜里的不速之客
他摸着腰间的算筹袋,袋里的感应符还在发烫——那是风影的方向。
可刚刚那脚步声,比风影的轻,比灵狐的沉,倒像是
窗外的更夫敲响了五更。
苏隐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将短刃插回袖中。
真正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