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奉淳打过骂过,终究还是对独子下不去狠手,他也知儿子的症结所在,却并不想如其所愿,放他上战场。
刀剑无眼,项家子弟战死沙场的已经有三个人,勋贵出身又不是保命符。
出事那天清晨,项言瑾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更没有出现在淮安卫所了。
卫所的指挥使郑大人昨日委婉地提醒项奉淳,让他管管儿子,别做得太过,让他们这些当上官的都不知该如何管束了。
淮安卫平时没啥事,一年到头可能就进山剿一趟山匪算是正事了,其他的时间,基本都在驻地附近操练。
因为卫所太平得紧,关系户就有些多了,哪个大族里没几个不成器的子侄,送到卫所挂个名,面子上挺有光的。
郑指挥使也是个能人,这些人来,旁的闲事他不管,但是一天三个时辰的练兵,谁敢不来,便捉来打板子,以示警戒,谁来说情,加倍处罚。那板子的厚重程度,比衙门可狠多了。
谁也不想挨板子。皮肉受苦不说,还丢脸得紧,因此卫所里的人都很老实,但项言瑾又不一样。
他一向皮糙肉厚,脸皮这玩意,他早就丢尽了,根本不在乎,打便打了,训练是不可能训练的。
郑指挥使又不可能真将项言刑打坏,又怕其他关系户有样学样,实在没招了,只得选择向项奉淳告状。
他知道儿子不是荒唐到过分的地步,郑指挥使一定不会告到他跟前的,于是他黑着脸去审了儿子身边的小厮,这才知道他已经连续几天人影不见了。
他又急又气,宵禁一解,便来平安大街的妓馆一家家找人。
终于找到人时,项言瑾酒还没醒,与一众手下的兵甲在一间房里,醉得横七竖八的,连他踹开门时发出的巨大声响,都没能将他们惊醒。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变成个十足的酒鬼,项奉淳又急又气,拎起儿子的衣襟,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觉得还不解气,又连扇了好几下,将人打醒,才停了手。
项言瑾在项奉淳放手后,又摔回地上,着地时发出嘭地一声脆响,这才终于醒了。
“爹,呵呵~”项言瑾指着项奉淳又哭又笑:“真特么的丧,居然又梦到那老王八!娘的,连做梦都不想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