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狡黠地笑了笑,“谁说我要出兵建康了,我让刘道坚在江面上操练水军,路过石头城的时候,歇一下不行吗?”
谢道韫苦笑着叹息一声,“那你可得让他控制好,万一失控,不打也是打了。”
王凝之将奏疏封好,“我会提醒他的,让他在京口招兵买马这么久,也该在建康的人面前露个脸了。”
从临漳城送出的奏疏和书信,几乎同时到了谢安和刘牢之的手上。
谢安对王凝之的责难并不意外,朝中出现变动,以王凝之的性格,不插一脚才奇怪。
王彪之年迈不管事,王坦之离世,谢安举目四望,建康城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五十六岁的他将奏疏放下,慢慢往后靠去,满脸的倦意。
谢安次子谢琰时年二十四岁,在京中任秘书丞,上前拿过奏疏翻看,怒道:“王叔平好不讲理,他自在河北,扬州、徐州之事与他何干?”
“但他据洛阳,北灭燕,西拒秦,不久前还收复了益州,”谢安叹道:“朝廷不能不考虑他的影响,不然岂不是民心尽失。”
北伐是收拢人心的最佳手段,更别说王凝之还成功收复了河北。
谢琰说道:“这也好办,让荆州的桓朗子配合他就是了,朝廷的事还轮不到他来说。”
“我看没这么简单,”谢安与王凝之打交道不是一两回了,“王叔平这个人,为达目的,手段层出不穷,不可能就上一道奏疏,骂几句就算了。”
果然,朝中还没有下文,下游的京口,刘牢之已经带着一万军士上船,逆流而上。
收到消息的建康城大为震动,太后和小皇帝立马传谢安入宫问话。
褚蒜子顾不上和这位舅父客气,直接问道:“京口兵西进,莫非是要为祸建康?”
谢安躬身答道:“王凝之有奏疏呈上,他对朝廷有意将徐州交给桓家极为不满,所以借着这次伐秦,想阻止此事。”
褚蒜子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不感兴趣,再次问道:“若是不遂他的意,他就要兴兵攻打京城吗?卿可有守住建康的把握?”
“京口军的目的尚未可知,”谢安答道:“至于建康的防守,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