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到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一把接过那本沉甸甸的笔记,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因常年书写留下的微凹和粗粝。这本被“未来人才预测系统”冰冷判定为“认知能力低下”、“无法适应新技术”的老清洁工的“遗物”,里面竟然是一座用最原始方式构建的、关于这栋建筑活体脉动的微型数据要塞!系统引以为傲的扫描,只捕捉到了“触屏超时”、“培训失败”这些表面伤痕,却对这本子里承载的、机器感官无法触及的“建筑呼吸”视若无睹。
阿到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将那本沉甸甸的笔记紧紧抱在胸前,像抱着某种失落的圣物,大步流星地走向连接着“未来人才预测系统”的公共分析终端。他的步伐带着一种沉默的、近乎悲壮的决心。
“喂!阿到!你魔怔了?”哈哈在后面嚷道,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抱着那老古董的破本子,想给他开个追悼会还是怎么着?”
阿瑶双手插在工装裤口袋里,慢悠悠地跟了过去,语气波澜不惊:“哈主管,阿到大概是想证明一下,系统判定的‘无用数据’,是不是真的那么没用。”
“证明?用这玩意儿?”哈哈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抱着肚子,笑声在办公区回荡,“给人工智能喂手写笔记?阿到这小子是加班加傻了吧?那破本子垫桌脚都嫌不平整!”他晃荡着肥硕的身躯跟到终端旁,准备欣赏一出闹剧,“阿到!省省吧!历史早就证明过了!蒸汽机刚冒烟那会儿,多少裁缝铺老板哭天抢地,骂它是抢饭碗的怪物!结果呢?”他模仿着老顽固的腔调,随即换上胜利者的傲慢,“历史的车轮碾过去,管你是裁缝还是什么!老陈头,就是那该被碾成粉末的旧时代尘埃!系统就是真理!普朗克说了,新真理站稳脚跟,靠的不是说服老顽固,而是等他们死绝!老陈头就该……”
终端前,阿到仿佛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噪音。他全神贯注,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系统后台的非结构化数据导入接口。他像一个执着而孤独的考古学家,开始艰难地“翻译”老陈笔记里那些关于门禁异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