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突然想起培训时没讲完的后续:当情绪黑洞开始自我毁灭,最先吞噬的往往是靠近的人。她看着阿友走向安全通道的背影,灰卫衣下摆随步伐摆动,像面即将投降的白旗。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哈哈女士突然说,粉底刷在脸上画出犹豫的弧线,\"听说在分公司时带过他的老人说,这孩子刚入职特积极,见人就笑,连保洁阿姨塞给他的过期月饼都当宝贝收着。\"
安全通道的木门发出吱呀声。阿瑶数着阿友下楼的脚步,皮鞋跟敲击大理石的节奏逐渐混乱,在第十七阶时突然停顿。
\"后来呢?\"
\"后来啊……\"哈哈女士对着镜子描眼线,笔尖在眼尾拖出锋利的刃,\"他带的实习生跳槽前把客户资料卖给对手公司,他背锅被扣全年绩效。再后来他母亲查出癌症,女朋友卷走他的积蓄跑了。\"
粉底刷\"咔\"地折断在颧骨上方。哈哈女士盯着镜中裂开的刷毛,突然笑出声:\"你说好笑不?现在全公司都防他像防新冠,可当初他熬夜改方案时,我们还在群里发"阿友男神加油"的表情包呢。\"
安全通道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阿瑶冲到门口时,正看见阿友蹲在十三阶半层,手边散落着翻开的笔记本。风从高窗灌进来,纸页哗啦啦翻动,露出某页潦草的字迹:\"今天又搞砸了,或许该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需要帮忙吗?\"阿瑶轻声问。
阿友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像干涸的河床:\"你也觉得我是灾星?\"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带着锈迹,\"他们现在连打印机卡纸都算在我头上,说我"散发着失败者的磁场"。\"
阿瑶蹲下来与他平视,看见他卫衣袖口磨出的毛球:\"可你刚才经过时,我闻到檀香味了。\"
阿友浑身僵住,像被拆穿伪装的怪物。他袖口下的手指蜷缩成拳,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那是庙里师父给的,说能净化……\"
\"净化不了人心。\"哈哈女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高跟鞋敲在台阶上像倒数的钟声,\"阿友,总监让我转告你,要么这周内签下城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