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感到自己正在坠落，晶体化的右臂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青萝那缕霜发在他掌心燃烧，幽蓝火光映照出下方缓缓旋转的土灵漩涡
——那是由九万九千粒黑色晶砂组成的星云状结构，每一粒都刻着初代土灵体的记忆碎片。
“要开始了……”
安风听见三号容器的声音从自己星图残缺处传来。
他低头看见胸口的星图正在自动修正，
缺失的一角被黑色晶砂填补，但每粒砂子都在疯狂吞噬他的混沌气。
青萝突然从后方抱住他。
她正在结晶化的左胸紧贴安风后背，那颗刻着“零号”的绿色心脏剧烈跳动。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心跳声与土灵旋涡的旋转频率完全同步，在虚空中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接住这个！”
青萝撕下自己最后三寸未结晶的发梢。
霜发在脱离的瞬间化为翡翠色的液体，包裹住安风正在崩解的右臂。
黑色晶砂突然暴动，如饥渴的兽群般扑向那团绿光。
安风感到右臂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翡翠液体与晶砂混合后，竟在他的骨骼表面蚀刻出完整的土灵契约。
更可怕的是，这些新生的纹路正在逆向流动
——不是流向心脏，而是朝着丹田位置汇聚。
土灵旋涡突然静止。
中心处升起一根晶莹的方尖碑，碑面浮现出初代土灵体最后的记忆画面：
它自愿被炼化成地脉时，将真正的土灵本源封存在碑芯，等待后世混沌体来取。
“代价……”
方尖碑传出沉闷的共鸣。碑体表面裂开三百六十道细缝，每道缝隙中都渗出黑色液体。
安风惊骇地发现，这些液体正是他之前被吞噬的混沌气，现在却带着土灵特有的沉重质感。
青萝突然推开安风。
她残存的木灵根离体而出，在虚空中生长成桥梁形状。
当她的脚踏上第一根枝条时，结晶化瞬间蔓延至全身。
最后一刻，她将那颗绿色心脏抛向方尖碑：
“这是……容器……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