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抱着蓉儿在雪地里发抖,睫毛上挂上雪花像极了母亲生前最爱的白梅,明明脆薄得不堪折,偏要在寒风里撑出风骨。
“别让人死了。”
小厮欲言又止,最终只喏喏称是。
徐玉转身时,瞥见游廊尽头的铜铃,风过时发出细碎声响,恍惚间又听见程朝在密室里低喊徐玉,杀了他。
那声音混着迷香,成了他每夜梦魇的引子。
琼琚阁的门锁被铁锈封了三道,徐玉隔着门帘望进去,程朝蜷在床榻上,素白中衣领口露出半寸青紫,那是昨夜他在程朝昏迷时掐的。
“呵”
程朝听见动静抬起头,眼底没了往日的锐意,像被雪水浸过的白梅透着恹恹的白。
“要杀便杀。”
她的声音哑得像破铜铃,嘴角仍勾着笑:“这般锁着算什么?”
“程朝。”
徐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液潺潺冒出,他和不知痛一般紧紧攥着。
“你爱过我吗?”
“”
程朝愣了愣,忽而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泪:“徐玉,我程家满门皆死,你居然还在问我爱不爱你?”
徐玉转身逃离,靴底碾碎了阶前刚铺上的毛毯,那是他今早让人换的,怕她踩着冷。
深夜的琼琚阁飘来浓浓的药味,徐玉立在窗外,看自己的影子与窗纸上的人影重叠,程朝对着月光擦拭短刃,刀锋映出她眼下的青黑。
“你以为锁住我就能困住恨?”
程朝的声音透过窗纸惊飞了檐角宿鸟:“徐玉,你这里”
她指尖戳了戳心口:“早就和你父亲一样,烂透了。”
这世道哪有真正的赤子之心?人人都在泥沼里打滚,偏要装出清白模样。
“明日去梅园走走吧。”
徐玉隔着门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蓉儿在等你。”
屋内动静顿了顿,再开口时已轻得像片羽毛:“徐玉,我与你共过多次生死,可你我终究是不同路了。”
“”
徐玉转身走入风雪,任雪花扑在脸上。
他想起密室里父亲倒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