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再次按上裂纹,鲜血甫一接触玉面,整枚羊脂玉突然化作狰狞鬼口贪婪吮吸着她的精血,原本的花纹渐渐扭曲化作西域的镇邪符印。
程朝放下玉坠,原来是共生之局。
她养着它,它养着她。
程朝握了握拳,看着手心的脉络,她的三魂六魄被一群厉鬼咬着。
程朝喃喃自语,将玉坠紧紧攥在手心:“原来你早就盯上了我们程家。”
“但我偏不如你意。”
她咬破舌尖,血滴在裂纹上,玉坠发出刺耳的尖啸,壁上的鬼脸纷纷化作青烟。
窗杵切断了梳妆台上的铜镜光影,铜镜上的脸半明半暗,半怔愣半阴狠。
那半张阴狠的脸嘎吱嘎吱一下,一下地扭曲,慢慢地变成布满血污的鬼脸!
“从今日起,你吸我的血,我借你的力。待报了灭门之仇,再与你这邪物同归于尽。”
鬼脸吐出猩红的长舌舔舐着脸,对着程朝阴森森地笑着。
呃!!!
程朝猛然挥拳击碎铜镜,那半张脸是一开始哭喊扑上来的女鬼!!!
三魂六魄已被厉鬼啃噬得千疮百孔,如今的她,既是饲鬼人,亦是盘中餐。
头痛欲裂之际,碎镜中女鬼的嘴角咧得耳根露出森然白牙。
程朝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闻窗外风雪呼啸与密室火海中的鬼哭重叠。
到底是什么!!!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阿秋拭去程朝鬓角汗珠,眼底满是疼惜。
程朝抬眸望向阿秋,唇瓣因干涩泛白,半晌方艰涩开口:“阿秋,你可曾听闻西域有邪神之术的传说?”
此前程朝唯恐惊动徐家其余婢女,也曾迂回探问过西域异闻,无奈阿秋总道不吉利,避而不谈。加之程府连遭变故,她更怕这些诡谲之说扰得她的心性。
“这”阿秋指尖一颤,眉峰紧蹙,显然又要寻话搪塞。
程朝按住她欲抽回的手,目光灼灼:“阿秋,我今日非听真话不可,此事关涉性命。你但说无妨,我必不胡来。”
阿秋惊诧抬眼:“郡主莫不是染了邪祟?老奴这就去请人来!”
“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