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准备好了,我就去找你。”
阳光透过教室玻璃,照在他的发梢,苍白的脸色因光线浮现出些许暖意,而他仍静静地坐在原地,像在等,像在思。
——而那只沉默的怀表,此刻也悄无声息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教室内,投影幕上的人体模型依旧缓缓旋转,讲解声如潮水般在耳边晃来晃去,却始终无法真正渗进邱白的思绪里。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最底层拉出那个有些磨旧的速写本。
这是他一直随身带着、却不常翻给他人看的本子。
他缓缓地翻页——一页页抽象的线条构建成场景,一些是课堂练习,一些是突发灵感。而在靠后的位置,墨色明显加重,笔触像是夜里惊醒后狂乱落下的痕迹。
那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断梁残柱,高窗透光,地面满是瓦砾和散乱的影子。邱白的手指停在那一页上,久久没有移动。
他画过这个地方无数次。
梦里,他总是在这里醒来,像是被抛弃在记忆边缘的一只小兽。
四周一片沉默,却又像有人在角落里低语。他跟着那声音走,看到交错的光影间有打斗,有焦灼,有什么东西破碎成光。
而后,有人站在他面前。
他从未画出那人的模样,每次梦醒之前,都被一根冰冷的长杖击中后脑。
从黑暗中落回空白。
那种疼痛,醒来时都还清晰得令人心悸。
“……不是普通的梦。”他低声说着,几乎没有声音。
他闭了闭眼,又低头望向那一页画。
“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不想让我记得。”
“如果不是我自己的记忆……那会是谁的?”
他曾经无数次向林恩讲过这个梦,每次说完,林恩都笑着揉乱他的头发,说:“你这不就是典型的被秘密组织改造大脑的设定?要不要我带你去做个脑电图?”
那时候他还笑着说:“你要是间谍,可别对我洗脑。”
林恩也笑,说:“我如果真是间谍,早把你绑回老巢了。”
他现在想想,笑不出来了。
梦境和现实交织的那种困惑在此刻愈发清晰。他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