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来就攻击性极强,再加上被他用极其夸张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喊出来,侮辱性大得没边。
浓重的嘲讽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激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几个平时围着公孙晓转的年轻业务员,毫不掩饰地咧开了嘴。
苍莹莹僵在座位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公孙晓的狂笑声中瞬间冻结、倒流回脚底,四肢冰冷麻木。
脸颊火辣辣地烧着,耳朵里嗡嗡作响,公孙晓那尖利的声音和同事们毫不掩饰的嗤笑,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她的耳膜和自尊。她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进柔软的唇肉里,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甲用力抠着冰冷的塑料键帽边缘,指关节绷得发白,微微颤抖。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紧咬发出的咯咯声,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味的怒骂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疯狂地撞击着喉咙:“公孙晓你个王八蛋!这么刻薄!你最好永远别犯错,你要是犯错,就去死!!”
向鸣强叼着烟,远远地靠在窗边,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含混不清地跟旁边的人嘀咕了一句:“……早说了她不是这块料,瞎折腾。”
那些声音,那些目光,像无数带刺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窒息。她猛地低下头,一把抓过桌上那份被泰国邮件打印件,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将纸张戳破,然后抓起自己的背包,几乎是撞开椅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身后,公孙晓那令人作呕的笑声似乎又拔高了一个调门,尖锐地追着她。
城市的夜,被苍莹莹出租屋那扇小小的窗户框住。
窗外是万家灯火汇成的流动星河,窗内,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