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他嗓子哑得像破锣,声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把马都留给伤号!剩下的,是爷们儿的,都给我上!攀崖!抄他韩遂的老窝!”
命令像块巨石砸进水里,激起一片压抑的喘息和低吼。没人敢质疑,也没人敢犹豫。士兵们默默解下马鞍,搀扶着重伤的袍泽上马。紧接着,一个个身影如同壁虎般,手脚并用地扒上那几乎垂直的陡峭崖壁。石头渣子簌簌往下掉,绳索在粗粝的石头上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夏侯渊冲在最前头,赤脚死死抠着岩缝,身子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向上挪动。汗水混着石粉,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冲出道道泥沟。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打他个措手不及!”这念头,像擂鼓一样咚咚敲在他的心上。
子夜时分,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捂得严严实实,天地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韩遂军大营里那几堆篝火,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跳跃。羌兵们围坐在火堆旁,正抱着油汪汪的羊腿骨头,啃得满嘴流油,粗豪的笑骂声和烤肉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山谷里传得老远。他们压根儿没想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悬在了头顶。
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杀——!”
如同鬼魅从地底钻出,夏侯渊和他那支先锋队,裹挟着山崖上的冷风和碎石,猛地撞进了松懈的营寨!篝火被疾风带得猛地一暗,火星子“噼啪”乱溅。羌兵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惊恐地张大嘴巴,连嘴里的羊肉都忘了咽下。夏侯渊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他手中的环首刀更是化作一道死亡的弧光,精准、狠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