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弼的嘶吼硬生生掐在嗓子里,如鲠在喉。猩红的双眼瞪着脚下渺小的人类,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人。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不是因为他多善良,也不是因为他多讲理。开玩笑,妖族最不需要的就是讲道理,那是弱者才希冀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拳头才是道理,这在妖族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真正让他胆寒的,是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人类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看向自己应该有的眼神,那是看一个死人才有的眼神,看一个被他亲手杀死的人的眼神。
“我为我的鲁莽致歉。”熊弼极不情愿地深深垂下了头颅,也藏匿了眼中的怨毒。杀人诛心,想来也不过如此。
一只手拍在熊弼弯下腰身的后背,许阳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是在讲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你是一头乖巧的熊,真的。”
熊弼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体如筛糠。熊弼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愤怒,愤怒只会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现在的你看起来让我觉得真的很陌生。”牛小花忽然郑重地看着许阳,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许阳的变化,也清楚能让一个男人性情大变的原因。
“我来,本就不是为了虚与委蛇的,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我不想参与,也不愿参与。”
牛小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轻轻拍了拍许阳的肩头。
嶙峋的巨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哪怕坚硬如斯,也抵挡不住岁月在其表面冲刷出一道道风化的沟壑。或许他曾数万年如一日的仰望星空,或许他曾千百载如一日的傲雪凌风,或许他曾亘古不变地仰望星空。
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如今的它只能被许阳坐在屁股下面。两只手肘支撑在两腿上边,双掌合十抵在额头,许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不知坐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裴栀望着巨石上孤单瘦削的背影望了好久,整个人似乎也随着那孤单的背影怔怔出神。
十数名妖族的天骄自然远离了那个男人,他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故事,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自己不开眼凑上去,很有可能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