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那些颗粒突然动了。
皮延林屏住呼吸。
他看见二十步外的案几上,有个黑影蹲在茶盏旁,指甲刮过瓷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
黑影抬起头,露出和尸体一模一样的脸,可他的脖颈正在膨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爬,直到\"咔\"的一声,五根青灰色的指甲从后颈破肉而出,精准地掐住自己喉咙
\"叮——\"
牢门突然被踹开,牢头举着灯笼照进来:\"磨蹭够了没?\"
皮延林一个激灵坐起来,眼前的轨迹瞬间消失。
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心里却腾起股热乎气——他知道赵府那具尸体是怎么死的了。
\"走啊!\"牢头不耐烦地推他。
皮延林跟着往外走,经过顾清欢身边时,故意踉跄了下。
女捕头伸手扶他,指尖触到他手腕的瞬间,他压低声音:\"赵府的尸体,是自己掐死自己的。\"
顾清欢的手指猛地收紧,像铁钳似的扣住他腕骨。
他疼得倒抽冷气,却看见她眼底翻起惊涛——那是查到真凶时才会有的光。
\"魏大人。\"顾清欢松开手,声音比刚才更冷,\"我看这案子,得押着皮杂役回赵府现场看看。\"
魏通判还在拍惊堂木:\"胡闹!\"
\"大人。\"顾清欢从腰间抽出令牌,玄案司的玄铁虎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按例,玄案司接手诡案,地方官不得干涉。\"
皮延林跟着他们往门外走,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他沾着草屑的皂衣上。
他摸着后颈被草堆硌出的红印,突然笑了——反正明天要去赵府现场指证,不如带床被子?
躺棺材上签到,应该也算固定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