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所谓“住所”,只是下人院子里的一间废弃马棚,平日里,尤府的下人并不住在这样差劲的地方,可小厮们贯会看主子脸色,自打半年前燕万舟被赶出下人通铺,这里就成了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34;哗——&34;
少年舀起一瓢井水兜头浇下。
冰泉刺骨锥心,燕万舟仿佛感受不到冷,只是一遍遍清洗着身上的血污,哪怕腹部的伤处像有烙铁在灼烧,也并未停下动作。
他低头看。
腹部皮肤由红肿转为青紫,最后泛起骇人的紫黑色。
直到最后一瓢冰水浇在身上,燕万舟随手扯过挂在木桩上的粗布外衣,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马棚的角落。
年幼的身体终究抵不过白天这般折腾,才刚靠上墙角,眼皮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模糊。
与此同时,尤雨急匆匆跟在阿青身后。
绕过几处杂草丛生的小路,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少爷当心脚下。”阿青提着灯笼,殷勤地在前头引路,“这破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贴身小厮不需要住在下人通铺,就连阿青也极少来到这里。
等好不容易靠近燕万舟的“住所”时,尤雨连脚步都顿了顿,只见眼前马棚屋顶的茅草早已腐烂脱落,露出几个狰狞的大洞,夜风穿过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主角就住在这种鬼地方!?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流放的囚犯都不至于沦落至此。
“府中下人都住在此处?”尤雨问。
阿青一脸理所当然:“自然不是。可少爷您不是最讨厌他吗?之前您亲口说过,看见这贱奴就心烦,让管家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尤雨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原主到底干过多少缺德事?
天杀的,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我。
偏偏阿青还在后头嘟囔,“这都算便宜他了,要我说就该扔到柴房去……”
要不是怕人设崩塌的速度过快,尤雨真想回头把他的嘴捂起来,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啊!
阿青先是在外头喊了几声,见里头没有动静,就捏着鼻子俯身钻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