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额头的皮肤早已被砸得麻木,脸上覆盖的厚重纸张早已湿透,渐渐的连窒息的苦楚仿佛在逐渐消失。
四肢因长时间固定在铁架上,早已失去知觉,唯有心脏还在固执地跳动。
咚~
咚~
她想起自己在出租屋里哭到窒息,是顾晨敲开她的门,递来一碗热汤面。
想起她拿了阿晨的钱,在那个渣男面前,甩脸色的快感。
想起元旦火锅腾起的热气里,他欲言又止的眼神。
那些曾经的画面,此刻在脑海里翻涌,竟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她想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指望过什么高档生活,能替他守住一盏灯,已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她喉咙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含混的气音。
她的左手边就有个拉环,她只要拉动,她就不用在这里受罪,可是啊,她始终提不起拉动的想法。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生意,但是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水珠又一次砸在额头上,心跳的咚咚声,逐渐减缓。
她眼前浮现出顾晨的脸,他站在阳光里,朝她伸出手。
她想抓住那抹温暖,却发现自己轻飘飘的不受控制一样。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美玲的尖叫混着枪声,像隔了层毛玻璃般朦胧。
水珠第762次落在她毫无血色的额头上,终于,一切都消散了。
铁锈色的工厂铁门被越野车撞得变形扭曲,顾晨踩着破碎的门板冲进厂房,撞在钢柱上熄火。
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刺入口鼻。
李美玲眯着眼睛,抬手遮挡灰尘。
周围的保镖已经拦在了李美玲身前,厉声道。
“什么人?”
顾晨扯开安全带的卡扣,打开车门。
冷硬的目光扫过厂房,便看到只穿着睡衣仰躺铁床上,脸上覆盖着厚厚的纸巾的何倩。
李美玲看清来人,顿时狂喜。
“啊哈哈哈,顾晨,你还真的来了,你个下水道的渣滓,终于要被人揭开了面罩了。”
“来,你当年趾高气昂威胁我的勇气在哪儿去了?”李美玲就好像是一只阴谋得逞狐狸,趾高气昂的呼喝,“啊哈哈哈,现在,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