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发问,整栋办公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一只愤怒的巨兽狠狠摇晃。
那些挂在荣誉墙上的校长照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齐刷刷转向我。
1937年的黑白照里,穿长衫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正在用钢笔戳自己的眼球,墨水与鲜血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现在回想起来,从那时起,种种迹象就表明这所学校的异常,可当时的我,完全被恐惧占据,只顾着躲避走廊里飘浮的验尸报告。
那些a4纸,像漫天飞舞的冥币,在空中肆意打转,每张上面都写着我的学号,好似是被诅咒的印记。
我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撞进那间弥漫着浓烈福尔马林气味的生物教室。
培养皿中的人体组织,在诡异的氛围下,竟然跳起了华尔兹。
淡粉色的脑神经元,像一条条灵动却又邪恶的丝带,缠绕着青蛙骨骼,在《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中摆出祈祷姿势,那画面既荒诞又惊悚。
与此同时,玻璃窗上凝结的冰霜渐渐显出一行血字:不要相信戴金丝眼镜的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整面标本墙轰然倒塌。
三百个装着畸形胎儿的广口瓶,如暴雨般向我倾泻而来,淡黄色液体中沉浮的眼球,突然齐刷刷睁开,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听见“祂”的声音。
“宋惊蛰,”无数个声音,从不同维度的时空传来,像是从宇宙的尽头穿越重重黑暗抵达我的耳畔,“你准备好解剖自己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