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织杞扶着冰凉的盥洗台,身体因干呕而蜷缩着,几乎直不起腰,连呼吸都带着点虚浮。
身侧忽然递来抽纸,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她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
“是我该和你说谢谢。”
声音像一道微小的惊雷,劈进她混沌的思绪里。
简织杞猛地一惊,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靠着旁边的洗手台勉强站定。
她慌忙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几乎要冲出喉咙的急促。
“祁少,”简织杞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些许失措,“您怎么来这边了?”
她说着,下意识地又往旁边挪了挪,与祁舟覃之间拉开了一段明显的距离。
同时抽出几张纸,仔细地擦拭着嘴角残留的恶心感,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闲来无聊。”祁舟覃的音色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慵懒的调子,“你如实把羌市游乐园项目在你那个继妹手里,转移到我手上,是我欠你的人情,你说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简织杞擦嘴的动作顿住,纸巾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她没回头,声音平得仿若一潭死水,“人情不必挂怀,若真要谈条件,能彻底远离季时陨和他身边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话音刚落,简织杞便踩着细高跟,几乎是逃离般快步走向门口,鞋跟敲击地砖的节奏感在洗手间显得有些突兀。
“简织杞。”
祁舟覃喊住她,接下来的话,像极了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她脚步一滞。
简织杞没动,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
不是惊吓,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对未知危险的警觉。
“我在调查五年前,你和季时陨婚礼现场失火的原因。”
简织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只乱撞的小鹿彻底消失,只剩下困兽般的惊惶:“你……调查我?”
祁舟覃走近一步,阴影覆上她的脸,他俯身,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
“我知道,这样做不道德。可你甘愿事情真相被淹没吗?”祁舟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