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韵打了个寒颤,却感到有件温暖的东西披在肩上——楚澜的冲锋衣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硝烟味与洗衣液清香。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古城方向,像是要把那些灯火都刻进眼底。
“吃饱了吗?”
张小芠开始收拾垃圾,将食品包装袋一一塞进环保袋,“二十分钟后继续上山。安暖,把你的巧克力藏好,别引来松鼠。”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却在将巧克力放回背包时,忽然想起什么。
她掏出白天买的糖画,虽然已经有些融化,却依然能看出是只振翅的蝴蝶。
“给你。”
她将糖画递给陈婉韵,“上次看你盯着摊子看了很久。”
陈婉韵接过糖画,蝴蝶的翅膀在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她轻轻咬下一角,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夜风的清凉,竟比记忆中的还要美妙。
远处,古城的更夫敲响了子时的梆子,声音穿过层层山峦,落在四人耳中时,已是温柔的叹息。
楚澜站起身,活动着发酸的肩膀,工兵铲在手中转出半圈。
露营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山壁上,像尊古老的武士雕像。
“该走了。”他伸手扶起苏安暖,后者的糖画黏在指尖,在灯下拉出细长的丝,“山顶的日出,值得我们再爬一程。”
四人重新背上背包,露营灯被收进张小芠的侧袋,黑暗重新笼罩平台。
但此刻他们的眼中已有了火光——那是露营灯的余温,是糖画的甜意,是古城灯火的倒影。
当楚澜的手电筒重新照亮前路时,光束中飞舞的不仅是夜露,还有某种比星光更璀璨的东西,在四人之间无声流转。
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朝着山上走去,很快便又走出了十分钟的路程。
走着走着,山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宛如远古巨兽苏醒时的喘息,裹挟着潮湿的雾气,将四人的衣角撕扯得猎猎作响。
苏安暖的荧光色发带被吹得上下翻飞,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不安的残影,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握紧手电筒的手沁出细密的汗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风怎么越刮越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