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雨的鬼魂正站在塔尖,俯视着她。
“不…不要……”刘母绝望地挣扎着。
暴雨如注。
刘母佝偻的身影在婴儿塔前摇晃,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攥着襁褓,女婴啼哭声被雷声吞没。
“都是你们这些赔钱货害的!”刘母对着空气嘶吼,雨水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流进皱纹里。
“要不是你们占了男胎的名额,我儿怎么会绝后!”
塔身渗出的暗红液体,在雨水中蜿蜒成血溪。
刘母浑浊的眼珠转动,看见血溪中浮出无数细小手掌印,正朝她脚边爬来。
“滚开!”她抬脚猛踩,却房间脚下传来婴儿尖笑。
低头时,血水里赫然映出小雨腐烂的脸。
左眼只剩黑洞,右眼挂着半颗浑浊的眼球。
“奶奶,底下好冷啊。”小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铁链碰撞的声响,“那个叔叔用钩子穿过的我的锁骨,把我吊在井里……”
刘母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毒蛇啃噬心脏。
几个月前的那个雾夜,她把六岁的小雨骗到一个破烂的废弃屋子里,亲手交给那个嘴角有疤痕的人贩子。
男人当时捏着小雨的脸说,“这丫头眼睛漂亮,能卖个好价钱。”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赔钱货早就死了!
刘母突然暴起,朝着虚空中呐喊,“是我将你卖给人贩子的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该活,要怪就怪你自己赔钱货一个!”
她猛地将襁褓狠狠掷向塔口,“刘家的香火绝对不能断!”
一道青色影子闪过。
油纸伞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稳稳接住了下坠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