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妻子。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杨柳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
杨柳侧过头,看见赵声砚趴在床边,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他的脸半埋在臂弯里,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有几缕甚至翘了起来。他的眼下泛着明显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细密的胡茬,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杨柳的心猛地一颤,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赵声砚的发丝。
他的头发比想象中要柔软,带着微微的凉意。
她轻轻抚摸着,动作温柔。
“是这个人一直在找我啊……”她在心里轻声说道,眼眶不知不觉有些发热。
杨柳的目光落在赵声砚皱巴巴的衬衫上,袖口还沾着些许泥土,衣领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破的。
她可以想象他是怎样不顾形象地翻遍每一个角落,又是怎样焦急地穿梭在北平的大街小巷。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手背上,杨柳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慌忙用袖子擦去眼泪,生怕惊醒熟睡的人,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我在他心里,这么重要吗?”这个认知让杨柳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为了她这样拼命。即使是亲生父母,也不曾给过她这样的珍视。
她想起那个阴冷的小屋,想起自己发着高烧时的绝望,也想起在意识模糊之际,心底最深处浮现的那个身影。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是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而现在,他真的来了。不仅来了,还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这样我就真的还不清了啊。”杨柳苦笑着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赵声砚的轮廓,从英挺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微微抿起的薄唇上。
就在这时,赵声砚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