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为你马氏一族着想,你却五次三番拒我好意。告辞!”安禄山目眦俱裂,愤而起身,抓起敕牒,揣进怀中,大步流星,迈出马府,绝尘而去。
“王爷慢走!”马玄明坐着不动,马承光忙替父亲送出院门。而后,折身回来,失落地望着马光谦,对父亲说,
“安禄山军功至伟,大破契丹和奚,敬献奚王于朝廷,获封东平郡王,风光无限,巴结者众,只要我马家纳其幕府帐下,不日即可飞黄腾达。父亲大人耻于与之结交斜封,但光谦和两个小郎确要进步。为何与东平王交恶?”
“安禄山表面憨厚实则狡黠,侍宠而骄,权倾朝野,暗自拉拢关陇武士,培植个人势力,野心昭然若揭。如果依附,只恐引火烧身后患无穷。”马玄明微蹙双眉,望向明净蓝天上那朵舒展舒缓的白云,思忖良久,叹息道,“扶风马氏,骑射传家,上报朝廷,下慰黎民,此乃人间正道也。小郎如若上行,边镇军功尚可,至于光谦,为父倒是想起一件事。”
“何事?小儿愚钝,请阿耶明示。”马光谦两眼放光。
马玄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回案几,嚯然起身,指向北侧天际,“怀州。”
“怀州?”马光谦惊愕不解。
马承光眨巴着眼睛,略微思索后,揣测道,“阿耶说的莫不是玉真公主的灵都观?”
马光谦瞪大眼睛,若有所思。
马玄明不置可语,轻轻地捋着花白胡须。
马承光顿悟,疾步走到弟弟跟前,“据我所知,公主正在王屋山修建仙宫道院,此地据洛阳不过百余里。你若有心,捐建一二,公主必定大悦,还愁什么仕途梗阻?”
“谨记父兄指点。”马光谦心领神会,暗自起意,仿佛看到了前面的光明坦途在向他招手。
突然,阴霾从脑际浮现,原本明亮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下来,马光谦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徒留下“捐建”二字。
公主金枝玉叶,乃当今圣上胞妹,获恩宠无数,东西二京均有道宫。灵都观本是圣人御赐敕造,雕梁画栋自不必说。仅凭自己那微薄俸禄,要想博取公主一笑,谈何容易?
入职休宁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