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幺爸顾不得拈除粘在头上的鸡毛鸭毛、擦掉身上臭熏熏的鸡屎,赶紧跑了过去,要将逃得远远的鸡公抓住,可那鸡公怎甘就摛,几飞几不飞,几跳几不跳,王幺爸费了一肚子的力气,最后才在大家的帮助下,将那只捣蛋扯筋的鸡公抓住,把其它滚落一地的鹅公、鸭婆收拾停当,装回背篼。
“唉……!”王幺爸长叹一口气,这才坐下来。他满肚子的怨气不知往哪儿发,只得嘴里不住地念道:“麻油,弄了一身糖鸡屎,倒霉、好倒霉哟……!”
“倒啥子霉呀,说不定会给你带来‘鸡屎运’呢,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那位老娘们边讥讽,边哈哈大笑。
“啥子鸡屎运哟,我看还是狗屎运呢……!”
王幺爸刚一说完,全车忍了嘿久不敢笑的人,这时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王幺爸晃着脑袋左瞧瞧右看看,又上下瞄了瞄自己身上的衣服;抽了抽鼻子,闻了闻那股难闻的鸡屎味,“唉……唉……”的又叹了好几口大气,跟倒大家苦笑起来。
坐在旁边,头上扎着马马灯的姑娘,从挎包里掏出一圈卫生纸递给王幺爸,王幺爸一边接过,一边连声说“谢谢”,然后便使劲地在自己脸上、肩上、胸前擦了起来。可怜早上刚刚穿的一身整整齐、崭崭新的衣裳,几擦几不擦,几牵几不扯,弄得来更加脏兮兮、皱巴巴的,像刚从泡菜坛子里扯出来的酸菜,也像蓑草搓起的草绳索索,再也整不伸展了。
王幺爸无可奈何,只得用眼狠狠的瞪了又瞪那只捣蛋的鸡公。此时此刻,那群鸡公、鹅公、鸭婆,好像也很知趣似的,悄悄眯眯,一点都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