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投降”二字咬得极重,活似屠夫向砧板上的鱼贩售最后一丝生机。
张兆栋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着,暗骂这莽汉不通世故:他这凤翔知府乃朝廷敕封的文官,怎会被区区山匪吓破胆?
正要发作,忽见刚八身后几个喽啰正对着城头指指点点,似在议论府衙后院的桂花酿比不得他们寨子里的烧刀子。
他眼珠一转,忽地抚掌大笑:“壮士此言差矣!本官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说着竟当众摘下乌纱帽,露出鬓角一缕刻意染白的发丝,“你看我这鬓边霜色,分明是忧民忧国所致!若壮士真有心为民请命,何不同我入城共饮三杯,商议个两全之法?”
刚八登时愣在当场,喉头那句“降不降?不降便攻城!”
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挠着后脑勺嘀咕:“这文官怎的如此古怪莫非真如想当年队长所言,读书人肚子里尽是弯弯绕?”
刚八正犹豫着,张猛又在一旁轻声劝道:“营帅,不妨去试试,说不定真能谈出个结果,也免了兄弟们流血牺牲。”
刚八咬了咬牙,心想死就死吧,便朝张兆栋喊道:“行,我跟你入城一谈!”
张猛不放心,主动提出一同前往。
刚八点头,和张猛下马,跟着几个前来引路的士卒朝城门走去。
傅昊在远处看着,心中暗忖,不知刚八此去是福是祸。
凤翔城内,张兆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城门缓缓打开,张兆栋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一群端着酒菜的侍从。
“这位将军,一路劳顿,快入席。”
张兆栋热情地招呼着。
刚八和张猛对视一眼,大步走进城内。
酒宴设在城门口内,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张兆栋频频举杯,说着些客套话。刚八表面镇定,心里却暗自警惕。
酒过三巡,张兆栋话锋一转,“这位将军,如今朝廷势大,你们这起义军怕是难成气候,不如归顺朝廷,我可在上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