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蛎的鼻子似乎有些失灵,什么味道也嗅不到。本想撤了,却见那男子和妇人已经不在,对面的门大开着,公蛎一阵心痒,飞快挣出缝隙,恢复人身,从大门走了进去。
既然恢复了人形,这灯光总是要的,虽然公蛎觉得没有灯光看得更清楚。
公蛎拿出抽屉的蜡烛趁着没灭的灯头点上,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那个位于角落、有些婴儿肥的女孩儿床前。
鲜红的被子连头带脸地蒙着,只在被头露出一头青丝。公蛎激动得心怦怦直跳,小声念叨道:“好妹子,你别生气,我决不亵渎了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睡着的样子……”一边慢慢揭开了被子。
被子下,竟然是一具穿着红色舞衣的完整骨架,但是颅骨被打碎,留下许多骨头碎片。
公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吓得慌忙盖上,夺门而出。走到门口,又觉得蹊跷,回身战战兢兢将其他被子也揭开了看。
十一个小床,全是女子骸骨,骸骨上还裹着红色的舞衣,颅骨要么是碎的,要么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像是用什么工具砸的。
公蛎几乎傻了,愣怔了半晌,又去揭开第一个看到的那具——骸骨的左手手腕上,一条精心编织的金丝线系着一个小铃铛,原本葱段般的手指变成了森森指骨,平静地放在腿骨旁边。
公蛎忘了自己身为人形,“嗷”一声大叫,一头朝着竹楼的缝隙钻去,撞得竹楼一阵摇晃,脑袋碰得生疼,转而恢复原形,箭一般地逃走了。
第二天开门鼓一敲,公蛎便红着一双小眼睛急匆匆结账,跌跌撞撞离开了云来客栈,再也不愿想起昨晚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