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帐内传出的酒肉香气诱得守在外头的几个山棚,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又骂了句,也不愿意守帐了,就躲在旁边帐篷避雨。
帐篷内,几个棚帅吃得耳热,彼此推杯换盏,嘴上的感情越发深厚。
忽然,下首位有个棚帅醉醺醺的,大喊了一声:
“要我看周大郞就适合带着咱们,那杨大都被捉了,那杨二算个什么东西,连把刀都提不起来,也配主事?”
大伙虽然都醉醺醺着,可听到这句话时,却全都安静了,皆偷偷瞄着最中间的一人。
这人打扮粗豪,穿着草鞋,卷着大绔,露出毛腿,秃鹰般阴险的眼睛,眼白占了大半,一副奇相。
而他就是刚刚被提到的周大郎。
此刻,他见安排好的人开始做戏了,便将酒碗放在席子上,从外面渗进来的水将帐篷里透得泥泞,酒碗一倒就沾了一碗边的泥水。
可周大郞丝毫不在意,而是直直地扫着在场的这些人,人群中除了左边最靠后的一个正视着自己,其他人都在若有所思。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一众下山棚帅中的有力,每个下面都有一二百的好汉,能不能在这一刻取代杨氏,就看能不能获得这些人的支持。
沉吟了会,周大郎开口:
“兄弟几个,咱周大郎也不和大伙玩虚的,你们说杨氏对咱们有没有恩,说没有的,那就是狼心狗肺。可咱们都是山里人,山里人都晓得,恩德不能当米吃,棚里的妇孺也不是靠恩德活着的,而是靠咱们男人在外头挣米回去。”
“以前杨大在,以他的身手加上棚下的好汉,那自然能作为站那么的头,可那杨二?有点钱不是养豪杰,却花在山外去买书?书能当饭吃吗?书能让咱们不饿肚子吗?所以不是咱周大起了心思,而是那杨二就不是个能做事的主,我们跟在他的后面,能有什么好?更不用说,这一次还骗咱们兄弟下山。今天他杨二能骗咱们,明天就能卖咱们!跟在他后面,我是不愿意的。”
此刻,周大郎一番话说完,却看见大部分棚帅都不吱声,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眼睛湿润了,哭道:
“咱们山里人苦啊,养不住人,我那父亲在我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