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雨,那些山棚没有一个人愿意守在外头淋雨,这会全都躲在了帐篷里躲雨,直到对面保义军营地发出一通战鼓声,才茫然出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暴雨中,死神呼啸而至。
刘知俊一马当先,举着手里的马槊,狞笑一声,就切掉了一个刚从帐篷里露出的脑袋。
然后他一槊就割掉了帐篷的绳索,就继续向前奔去。
在他的身后,十来骑排成一列,直接从倒塌的帐篷上践踏了过去,伴随着一阵阵哀嚎,脚下帐篷只剩下带血的泥浆。
三百三十名突骑作为刀头,直接剜掉了山棚营地的心口肉,而后面跟上来的健骡们,则一路挺进,每到一处人多的,就会有一队披甲武士下骡结阵,追杀溃退的山棚。
可这些人注定是追不上的。
因为这会整片大营,到处都传着哭喊,大喊着:
“官军来了,跑啊!”
来自近百个聚落的山棚,本就是乌合之众,他们这会又发现自家棚主不在,直接就慌神了,不用保义军的骑士杀到,就已经向着后方的阴山关跑去。
此刻,营地大乱,到处都是拥挤倒地的人影,后方追上来的保义都突骑,见人就杀,见头就切,根本不留手。
本有一支组织起来要抵抗的,直接在这等铁流中化为了肉酱。
然后就再没有任何一支山棚组织起了反抗。
暴雨中,保义军如同一轮轮血肉磨盘,捻碎着任何敢于停在他们面前的生命。
此时,赵怀安带着一队突骑落在后面,看着眼前谷地。
在保义军的铁流中,那看似庞大的山棚营地,就如同泥足巨人一般轰然倒塌。
赵怀安享受着这场暴雨,享受着眼前的血腥。
多日的烦躁和对未来的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战斗,唯有战斗,才是男人的浪漫,也是他赵大的归宿。
不论是挡在他面前的高骈、刘邺,还是后面要面对的王仙芝、黄巢,他都会选择像这样去战斗。
我管你是不是朝廷使相,封疆大吏呢,我也不管你是什么绿林豪杰,青史留名,你不来我光州便罢了。
来?那就是一战定生死。你要赌命?那就看谁的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