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陈嬷嬷咬牙笑:“月奴姑娘放心。侧妃说了,只要你肯去,赏赐少不了你的。”
奚月奴睫毛轻颤:“那便……劳烦嬷嬷带路了。”
侧妃这是把今日丢了的颜面之事,怪在了她身上,定要出这一口恶气。
躲是躲不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
为自己打算,多要些赏钱。
可她没想到这明侧妃的赏钱,这么难赚。
明汐阁院外,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
陈嬷嬷磕了磕烟袋锅,“侧妃正在小憩,怕脚步声惊扰。还请月奴姑娘,举着铜盆,膝行进去吧。”
短短一段小路。
奚月奴从午时,膝行到天黑。
第一次是她行到一半,手酸,铜盆掉落在地。
热水泼湿了衣裙。
第二次是好容易走到,水又凉了。
第三次……
来回折腾了半日,及到夜深,奚月奴身上衣裳都湿了几次,方才颤巍巍地捧着铜盆,进了侧妃的屋子。
可到底晚了些,瑞王已经来了。
红纱帐后,两道身影交叠在一处。
奚月奴不敢多看,攥着手指低下头去。她的膝盖太痛,已经跪不住。
只能靠念想自己钱匣子里的钱,硬捱着。
那是她在王府做了三年,靠最低等粗使丫鬟的份例,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攒下来的。
只为了七日后……
不,过了子时,就只剩下六日了……
“哗……”
一声轻响。
奚月奴抬头。
只见瑞王沈摧一身猩红色喜袍,扬手扯开轻薄的红纱,人已经赤足站在了地上。
沈摧是今上生得最好的皇子。他身量高,容色温润,眉间一颗朱砂痣,红得像血滴。
奚月奴正在出神,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便道:“王爷,热水……”
可她跪得太久,猛地起身,双膝受不住劲儿。
身子向前跌去。
眼看就要栽进瑞王怀里。
奚月奴一时连呼吸都滞住。
下一刻。
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