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奴微微愣了愣,伸手摘下了那个香囊,攥在手里。
隔着云纹锦缎,她能感觉得出,里面的香料被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放在手里沉甸甸的。稍一撮弄,异香更加浓郁。
奚月奴不觉皱了皱眉头。
紫薰见她脸色变幻,立刻迎上来,“可是这东西有什么不妥?”
奚月奴:“无事。”
她又问了几句东西的交接流程,紫薰一一答了。
罢了,奚月奴将手中香囊随意扔在枕边,“你出去吧。今夜叫采莲进来伺候。”
紫薰愣了一下,脸色有些暗淡:“……是,奴婢知道了。”
被冷落了好几日,这还是采莲第一次得进奚月奴的卧房。她心中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眼神扫到奚月奴枕边的香囊,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埋头伺候,表现得格外殷勤。
采莲服侍奚月奴躺下。自己合衣守在门口处。
她这一日经历甚多,甚险,到夜间已是心力交瘁,眼皮不住地打架。闭眼之前,还在想奚月奴枕边那只香囊。
王妃可是清清楚楚说了,那香囊里麝香下得甚重,只要奚月奴这个有孕之人多闻上几日,她腹中胎儿必落无疑。
等她办好了这事,王妃就保着她出府。还与她银子和良田,保她下半辈子衣食丰足。到时候,她也要买上两个小丫鬟在家中伺候,享一回被人伺候的滋味儿……
想着,采莲唇角噙笑,沉入梦中。
她睡得实,竟连瑞王进来,都一丝儿不曾察觉。
沈摧劳碌一日,到晚间才进得奚月奴院中。她院里静悄悄的,不当值的下人都去睡了,竟连卧房门口值夜的丫鬟都睡得香。
奚月奴御下竟这般宽纵,往后怕不是要受人欺负……
沈摧皱了皱眉,到底不曾踢醒那丫鬟,径直进入房中。
奚月奴卧房里已没了灯火。
窗户半敞着,银亮的月光轻纱一般,覆在屋内地上,倒映得屋里地下青砖亮堂堂的。
面朝内侧躺的奚月奴,一把乌黑的好头发尽数洒在枕畔,又顺着床榻边沿散落下来。月光照在上面,好似瀑布一般,又为夜风轻轻掀动,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