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歌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沟,左手扣住刀柄的指节泛白,刀身裹挟着赤金罡风,直取沈青冥咽喉——这是暗审司“锁喉“绝技,专为截杀生死关头的刺客所创。
沈青冥甚至没回头。
他旋身侧步,血月匕首划出半弧,竟以刀背磕在乌木刀上。
金铁相击的爆响中,陈长歌的虎口迸裂,乌木刀险些脱手。
更骇人的是那股阴寒顺着刀身窜入经脉,他的右臂瞬间麻木如坠冰窟——这把刻着“血月“的匕首,根本不是凡铁,每一寸刀刃都浸着百年怨气。
“暗审司的首席刽子手?“沈青冥的唇角勾起冷笑,匕首虚点陈长歌左肋,“当年我爹被山匪剖心时,你们刑部的人在查账本;我娘被雷劈死时,你们在城隍庙收香火钱。“他话音未落,身影已欺至陈长歌面前,匕首直刺面门,“现在倒来装英雄?“
陈长歌偏头避开,匕首擦着耳尖划过,割下一缕黑发。
他反手挥刀,刀光却被沈青冥用袖中软剑缠住——那剑竟是用锁魂钉熔铸的,每根钉尖都嵌着半枚婴儿指甲,泛着妖异的青灰。
乌木刀的金光触到软剑,竟像被吸走了灵气般暗淡下去。
林小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陈长歌的闷哼,能看见他左肩的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甚至能闻见那血里混着的腐臭——是沈青冥的匕首带了尸毒。
十年前墨家灭门时,她也是这样看着家人在她面前倒下,无能为力。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她不是缩在柜子里的小女孩,她是墨家最后的守钥人。
“陈长歌!“她突然喊。
陈长歌正用刀背硬接沈青冥的踢腿,听见她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最怕她像现在这样,用那种要烧穿灵魂的目光看他。
“看着我。“林小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每个字都穿透了阴风和嘶吼。
她的指尖在祭坛刻痕上按得更深,淡金色的光从她掌心渗出,顺着玄鸟的羽翼爬满整个祭坛。
那些原本输送黑雾的刻痕开始倒转,墨玉色的光华如活物般钻入她的经脉,十年前母亲塞进她怀里的半块玉突然发烫,在她心口烙出个淡金印记。
沈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