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历史系最年轻的副教授,却偏爱钻进这栋爬满常春藤的老楼。今天要整理的是一批新入库的淞沪会战老兵遗物,牛皮纸档案袋上用褪色的朱笔写着“暂存卷·未分类”。金属标签在指腹下冰凉,沈砚之哈了口气,呵出的白雾在空气中短暂成形,又被档案室恒定的十六度冷气瞬间吞噬。
“第783号……”他抽出一个鼓囊囊的档案袋,封口处的火漆印已经龟裂,露出里面泛黄的信笺、军功章草图,还有一支用蓝布包裹的物件。布料边角磨得发亮,隐约透出金属冷光。沈砚之皱眉,他记得入库清单上标注的是“纸质文献若干”,这硬物显然不在登记范围内。
蓝布滑落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拧成了冰棱。
那是一支派克51钢笔,枪灰色笔杆上刻着个篆体“申”字,笔画深峻,像是用刀尖凿出来的。真正让他瞳孔骤缩的,是笔握处凝固的暗红痕迹——不是墨水,那色泽暗沉如干结的血痂,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顺着螺纹凹槽蜿蜒,像一条盘伏的小蛇。
“怎么会有血?”沈砚之喃喃自语,指尖鬼使神差地抚上那道刻痕。冰凉的金属触感突然变得滚烫,像烙铁烫穿皮肤,直抵神经末梢。他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右手食指已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指关节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角度绷紧,仿佛正扣在某个扳机上。
“啪嗒。”档案袋掉在地上,信笺散落一地。沈砚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本该捏着钢笔翻页的手指,此刻却呈握枪姿势,虎口紧贴“笔把”,中指第一节自然弯曲,正是标准的单手持枪手势。更诡异的是,他的身体自发做出了反应——膝盖微屈,重心猛地向左侧倾倒,右腿蹬地,整个身体以右手为轴心完成了一个流畅的战术侧滚。
老式木地板在膝盖下发出“嘎吱”呻吟,灰尘被惊起,在光柱里狂舞。沈砚之撞在档案架上,额头磕到金属隔板,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撑着地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