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微微颔首,郗自信见状继续道:“其二,浚复城隍,增阻防以御敌。古之城池虽颓,稍加修葺即可用。千人之城,可屯战兵二千,辅以老弱登陴,足当三万胡骑。”
“纸上谈兵!” 王玄谟不耐挥手,“今魏虏铁骑如疾风骤雨,岂容我从容修城?”
郗自信不慌不忙:“其三,纂偶车牛,以耕器为兵械。千家之邑,可得牛车五百,参合钩连,可卫百姓,可运粮草,此乃兵农合一之道。”
殿中群臣窃窃私语,文帝目光闪动,似在权衡。
郗自信乘胜追击:“其四,计丁课仗,使民知战。千家出战士二千,各习其器,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数年之内,可蓄精卒十万,此乃李牧、严尤之遗策。”
“十年?” 王玄谟终于按捺不住,“陛下正值盛年,若等十年,虏骑恐已饮马长江!”
“王太守可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郗自信寸步不让,“昔勾践用此策而灭吴,今陛下若 ——”
“够了!” 文帝突然抬手,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宝座之上的帝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在郗自信与王玄谟之间游移,“承天的安边策,朕会交尚书台议处。玄谟,你且将北伐方略写成奏疏,明日呈朕。”
郗自信心知文帝已倾向王玄谟,却仍不死心:“陛下,兵者,国之大事,岂可 ——”
“退朝。” 文帝挥袖起身,龙袍扫过御案,《实边论》竹简被带得歪向一旁。
郗自信望着文帝离去的背影,听见王玄谟在身后轻笑,如针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