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中,他仿佛看见檀道济骑着乌骓战马,铁枪挑着魏军的狼头旗,从漫天风雪中驰来。
“陛下!” 斥候跌撞着跑来,“魏主拓跋焘遣使求和,愿以长江为界,永不再犯!”
刘义隆冷笑一声:“求和?他若能过江,岂会与朕议和?”
他望向北岸,拓跋焘的帅帐前,一名使者正捧着金钵,里面装着刚宰杀的牛羊 —— 那是游牧民族祭旗的仪式。
“告诉魏使,” 他咬牙切齿,“朕可许其退军,但需留下‘忠勇’玉珏,以祭檀公在天之灵。”
王仲德一怔,想起民间传言,说檀道济的玉珏被拓跋焘夺走,视为战利品。
此刻文帝忽然提起,不知是执念,还是想为这位老臣讨回最后一点尊严。
夜幕降临,石头城内灯火管制,唯有江面漂浮的灯笼如鬼火般明灭。
刘义隆独自登上城楼,望着檀道济昔日驻守的烽火台,轻声吟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话音未落,对岸传来魏军的欢呼声,夹杂着汉地小曲的调子 —— 那是他们劫掠的江南百姓在被迫歌舞。
刘义隆握紧栏杆,因用力过猛指节微微作响。
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父皇。” 武陵王刘骏走上前来,甲胄上的 “宋” 字徽章还带着血迹,“儿臣已整备水师,明日可与魏军决一死战。”
刘义隆望着儿子年轻的面庞,想起自己像他这般大时,正跟着檀道济学习骑射。
“骏儿,” 他伸手抚过儿子的肩甲,“若此战不利,你便带皇室宗亲西撤,记住,保住我大宋的水德火种。。。”
刘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父皇何出此言?我军尚有十万精兵,定能击退魏虏!”
刘义隆没有回答,只是望向南方的夜空。
那里,一颗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他想起檀道济的孙子檀孺,那个被流放岭南的少年,如今应该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吧。
或许,刘宋的希望,正应在这些年轻人身上。
是夜,拓跋焘的求和使者抵达石头城,献上 “忠勇” 玉珏和言和书。
刘义隆握着冰凉的玉珏,触感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